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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05 聯合報/副刊】 文\馮傑
兩者是文化史裡最經典的「通感」。
白居易〈琵琶行〉裡,有「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是錚錚錝錝、氣勢磅之聲。詩句行走的聲音。說的就是琵琶。
「可是琵琶怎麼能吃呢?」有一天,小孩子忽然問我。
對呀,我小時候第一次聽到枇杷能吃,也有這樣的感覺。音樂怎麼能吃呢?
世上一定是先有枇杷,後才有琵琶的,琵琶正是因為形狀像枇杷而得名。屬於因形賦聲。
因為想模仿古典,我就也在院子裡栽了一棵枇杷樹,五、六年了,臂膀高過屋簷,卻還沒有結果。這是一棵不孕的枇杷。
後來,別人告訴我:枇杷有雌雄兩種,竟也像男女一樣。雄的光長葉子不會結果。
大概我家的那個就是。枇杷有著植物誌裡最好的樹形,葉子輪廓優美,倒讓我做了許多書籤。在單調的書裡,讓我看到河流的走向。
知道這個情況後,我就再也坐懷不亂了,枇杷不結就不結吧,一棵枇杷自唐代走來已屬不易。那麼每天我就只好在樹下吃宋詞、吃唐詩,吃白居易製造出來的那些音樂之聲。
今年門口那棵枇杷虛晃一槍,竟結果了,是我對枇杷誤讀,就像「枇杷」與「琵琶」的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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