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學生跟我說:「你要求我們天天寫日誌,可是你也沒有天天更新網誌啊!」(言下似有怨怪之意。)聽了,我實在有口難言。

日誌這項作業,我已明言是為了提升諸位的思考能力及短時間內書寫作文的能力,態度明確,故不贅言。但我沒有天天更新網誌的原因,除了表面上的沒時間、沒體力、沒興趣之外,背後的原因讓我掙扎再三後依然只能「無言」的沈默以對。

寫在紙上的東西,除非你願意公開,否則有修養的人都不應該窺探,除非在書寫之初便已預設作品的性質為非私密性。這是我一直以來的信念。(雖然以前我並不知道我有這項信念,是因為朋友iku說出信任我的原因後,我才知曉我與他人的不同。)

但是部落格這種東西,在設立之初便已經昭告了它的公開性質了。網路無遠弗屆,不是嗎?就算可以用密碼設定或完全隱藏,卻仍有可能被遠方某個不知名的惡意人士給摧毀,進而散佈或修改為不實的資料檔案,這些血淋淋的事實,我從新聞報導上屢屢看見。

所以,即使我心有所感,即使我有奔騰情緒想要一氣宣洩,即使我使用文字比語言更能精確表露自身情志,即使我的部落格事實上乏人問津,但我依然審慎再審慎,斟酌再斟酌,不輕易把「全部」且完全「真實」的自己呈露出來。因為,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我無法確定閱讀的人是江湖上哪門哪派人士?亦無法判讀他存心是善抑惡。因此,每每看到學生在網誌上因情緒的不穩定而放肆謾罵(不論指名道姓或指桑罵槐),甚至打起意氣用事、毫無理智、口水亂噴的筆戰時,我都會為他們捏一把大大的冷汗,畢竟以近年的法院判例來看,他們這些不成熟、逞一時之快的言論,是要負法律刑責的。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更何況是蓄意傷害人的言論(即使自己認為那是無傷大雅的玩笑)?這麼一想,我就越加不敢恣意而為,下筆更加審慎精確,只怕誤造了口業,也因此許多心事或感想,在想了半天之後,在腦袋裡轉繞了好幾圈後,便不了了之、無以為繼了。相比之下,紙本的傳輸相對小了許多,你可以預測可能看到文章的對象,即使是不特定對象或無法預測的人,也可以稍微掌握閱讀群的可能範圍(至少心裡有底),所以,同學們,別怪我久久才更新一次網誌,別怪我總是蒐集新聞而無任何心得,別怪我似乎總是輕描淡寫或裝傻搞笑自顧自的演起無人觀賞的獨腳戲。這些都是有用意的,「沒時間」只是表面上的藉口;沒精力,也只是最簡單的理由。就算真的說出了我心中深意,也似乎少有人能讀得懂我幽微的心思或那些看來無謂的堅持。

同學們,我有口難言,說了你未必相信,講了你也未必瞭解或「正確體會」,碧人行為背後的深意,我勉強的說明了,可你能瞭解我真正的顧忌嗎?

碧人   寫於思緒百轉千折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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